中铁二局旗下学校被指违约带走1500名学生背后，或涉千万元利益

中国商报（记者 徐民） 中铁二局旗下成都铁路技工学校曾是一所学生不足300名的学校，在2012年与民营教育培训机构成都神力工程机械职业技能培训学校（以下简称神力学校）联合办学后，发展成为拥有2000多名在校生、近300名教职工的中等规模中专院校。近十年间，神力学校耗费大量资金和心血投入办学，但在2021年7月双方合同到期后，成都铁路技工学校将尚未毕业的1500名学生从老校区全部带走。

1500名尚未毕业学生被带走

成都铁路技工学校隶属中铁二局集团社会事业管理中心（以下简称中铁二局社管中心）。2012年，神力学校与成都铁路技工学校签订协议开始联合办学，合作期间，学校发展迅速，2016年7月双方续约至2021年7月31日。

据神力学校负责人钟先生介绍，自联合办学后的近十年的时间里，神力学校投入运营场地、招生、管理、师资等，并且自负盈亏。中铁二局社管中心只出牌子、财务账户，安排法人校长监管、财务人员管理学校账户，每年财务人员按照协议从账户提取15%的管理费。

钟先生表示，教育需要长期投入才能产生回报，当初神力学校曾提出签订长期协议，但成都铁路技工学校以央企管理规定为由，只同意五年一签，为如今不能续约的局面埋下了隐患。

中国商报记者注意到，2016年双方签订的合同中提到：“本协议项下约定的合作期届满之日起，乙方不得再以任何形式使用、借用甲方的名义进行招生，合作期间招收且尚未毕业的学生由乙方负责继续进行教育和管理直至毕业，甲方负责予以配合，相关费用乙方自理。”换言之就是新生归新学校培养，老生归老学校培养直至毕业。

成都铁路技工学校与神力学校联合办学协议明确，合作终止后，原来合作方不得以成都铁路技工学校名义招新生。

2021年7月31日合同到期后，成都铁路技工学校新筹办的校区开始了独立办学，挂着成都铁路技工学校的牌子。该学校不仅招了新生，还给原学校尚未毕业的1500名学生和家长发通知称：“学校没有与任何机构合作，任何原来的老师通知你到金海洋（原学校所在地）报到，都是属于诈骗……开学不到新校区报到，将根据学籍管理规定，处理学籍。”不少家长表示，他们并不清楚学校合作的情况，只能按照成都铁路技工学校发来的通知到新校区报到。

成都铁路技工学校要求学生到新学校报到，到原学校报到将处理学籍。（成都铁路技工学校学生供图）

违约或因看中1500名学生背后的经济利益

中国商报记者注意到，根据合同约定，成都铁路技工学校出资质、提供学校的基本财务账户，委派人员监管；神力学校负责所有的运营，费用投入，自负盈亏。然而，运营开支的费用需要两方人员签字确认才能支付，也就意味着，一旦双方对某个项目存在分歧，费用就无法支付，工作就无法推进，对于自负盈亏的一方而言十分被动。

此外，20余名并未被新学校继续录用的教师表示，他们在暑假期间被告知不再续约，并且至今没有拿到工资和课时费。

钟先生表示，在处理交接的半年时间里，对方的财务管理人员以各种理由不再支付日常运营费用，考虑到学校需要正常运转，神力学校垫付了300余万元，至今没能报销。“学校账户上有经费1200余万元，但是对方的财务人员掌管着财务账户，一直拖着不支付，供应商、教师只能天天堵我。”

教师节当天，20余名未续约的教职工前来讨薪。（图片由神力学校提供）

事实上，对于成都铁路技工学校方面提出不再续约的问题，四川省人社厅、成都市人社局介入曾协调此事，并建议成都铁路技工学校妥善处理。教师节当天，20余名教师在成都铁路技工学校原址金海洋校区维权，四川省市人社部门再次介入调解，四川省人社厅、成都市人社局相关负责人，中铁二局、神力学校相关各方到金海洋校区协商处理事宜，各方就“1500名未毕业的学生归谁继续培养”“教职工工资欠发”等问题进行了协商。成都市人社局相关负责人当场表示：“按照合同约定，新（招）生应该由成都铁路技工学校（中铁二局社管中心收回学校资质后重新独立办学）培养，老生（1500名未毕业学生）应由老学校（神力学校）培养。”但这一建议未得到成都铁路技工学校方面的采纳。政府部门、中铁二局、神力学校三方从上午9点一直协商到晚上9点，最后不欢而散。

据了解，除去一些学校租金费用、老师课时费、欠薪，双方核心纠纷在于1500名学生的归属问题。业内资深教育从业人士给记者算了一笔账：近年来国家大力支持推进职业教育，对中职学生采取学费免费的政策，每个学生每年补贴2200元，学费拨付给中职院校。这是中职院校办学的主要收入之一。换言之，规模为2000名学生的学校，一年可获得国家拨付的学费440万元，按照三年制培养，可获得学费拨款1000余万元。加上每个学生在校期间的学杂费、伙食费，总计费用在1600余万元。

“学校的牌子收回去，生源直接薅走，直接摘果实，违约成本低，如果走法律途径，最多赔一点经济损失，但他们却几乎得到了一个需要别人用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建成的学校！”钟先生认为，中铁二局选择违约的原因很简单，“他们自己要独立办学，这1500名学生很重要”。

国家拨付的学费曾被违规作为管理费提取

神力学校提供的合作协议中提到：“乙方（神力学校）按照学费总额15%向甲方（成都铁路技工学校）上级主管部门缴纳管理费，乙方负责承担学校运作的盈亏。”

成都铁路技工学校与神力学校联合办学协议明确：前者的上级部门提取15%学费作为管理费。（神力学校供图）

神力学校给记者提供的一份财务转账凭证显示，2018年-2020年，中铁二局方面共提取管理费260余万元。钟先生表示：“在四川省、成都市相关职能部门介入后，中铁二局社管中心将相关的费用退回学校账户。这明显是违规违法的，在主管部门介入之后，费用就退回来了。”

神力学校提供的2018年-2020年中铁二局方面提取的管理费明细。

记者查询发现，国家财政部、教育部、人社部三部委2016年印发的《中等职业学校免学费补助金管理办法》中明确规定，对于挤点挪用，虚列、套取免学费补助资金等行为，将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预算法》《财政违法行为处罚处分条例》等国家有关法律规定严肃处理。

对于违规提取的管理费为何退回、1500名学生的归属问题后续将如何解决、20余名教职工不予继续聘用的具体原因等问题，中国商报记者多次联系此事相关负责人、中铁二局宣传部等方面，但截至发稿并未得到对方回复。

500兆帕背后的“神力”突破

一束钢索的“神力”能有多大？在柳工集团柳州欧维姆机械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欧维姆”）缆索车间，整齐排列的放线盘同频转动，一根根小拇指粗的钢线在牵引机的引导下，被集束成一根拉索。

正是这样的拉索，经受起了500兆帕应力幅下200万次疲劳试验，托起了“中国天眼”（FAST）这一世界最大的天文观测设备，也实现了预应力领域的世界技术突破，其背后是3年的反复实验以及12项自主创新性专利成果的加持。

这些拉索如何支撑起FAST，要从预应力说起。预应力意为预先增加的力。“就像一个木桶，外面套个筋，箍紧，装水后木桶才不会崩开。”欧维姆副总工程师邹易清说，它是许多重大工程不可或缺的“螺丝钉”，广泛应用于桥梁、建筑、岩土、水利、核电等基础设施建设领域，在国内外都有着巨大的应用市场。

具体到FAST，它是一个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反射面有一个由6670根主索、2225根下拉索织起的巨大而精密的索网工程。“FAST就像地球的大眼睛一样转动，去观测宇宙。支撑FAST变位的索网就要既有弹性又有超强的抗疲劳性。”欧维姆总工程师谢正元说。

谢正元进一步解释，由于FAST特殊的工作方式，500米跨度索网经常要在球面和抛物面之间频繁变化，拉索的最大工作应力幅要达到500兆帕，是传统标准的2.5倍。

达成这一全世界范围内从未被实现过的钢索疲劳性能，并非易事。

“接到任务时，感觉那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谢正元记忆犹新。他说，当时现有的拉索产品，张拉不到十万次就断了，距离“500兆帕应力幅下200万次疲劳试验”的要求，是遥不可及的。

科研人员还是决定试一试，想方设法改进索制品结构以及锚固结构。经过3年的反复实验，他们最终取得突破性进展，研发出适合FAST使用的成品索，使其灵活变位的功能得以圆满实现。首创冷铸挤压复合锚固技术、首创高强预应力钢丝与钢绞线组合制索技术、发明反射面单元自适应连接机构……多个“首创”和“发明”，折射出欧维姆攻克难题的决心。

在“中国天眼”工程中，欧维姆创造了12项自主创新性的专利成果，其中发明专利7项。

拉索安装的工艺同样汇聚智慧和创新。“FAST的主网拉索共有1454种规格，我们得像蜘蛛织网一样，用‘索’织出一张‘大网’。”邹易清介绍，欧维姆结合FAST球形结构特点，克服各种困难，发明了高空索网施工的工法，施工精度控制在5毫米范围内，最终顺利完成任务。

在现代社会，预应力应用随处可见。如今，三峡大坝、上海磁悬浮专线、港珠澳大桥、京广高铁……一项项享誉国内外的重要工程中，都活跃着欧维姆的身影。截至目前，欧维姆五次问鼎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累计授权专利1260余项，主持和参与制定的国家、行业标准近百个，获中国专利奖6项。

欧维姆公司产值也从每年几百万元发展到二十几亿元，2023年度，公司实现销售收入224304万元，成为中国预应力行业的领军品牌。

这离不开欧维姆长期坚持创新和大力投入。欧维姆董事长黎睦汉给出一组数字，欧维姆有国家级的技术中心，有接近300人的技术研发人员，每年的科研经费都超过销售收入的3%以上。“你进步慢了，别人就赶上来了。想保持领先，只能长期坚持创新。”黎睦汉表示。

此外，欧维姆还整合行业优秀资源，设立了一个博士后工作站、三个院士工作站，跟同济大学、东南大学共同设立了研究院，这些科研机构给欧维姆带来新的顶尖技术，使公司产品具备强劲的迭代更新能力，保证产品的核心竞争力。

作为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的关键技术，预应力国内外市场规模巨大，也正在创新突破中迎来更为广阔的产业前景。“坚持创新让公司在全国乃至全球重大基建工程中提供了自己的力量，并在许多领域打破了国外预应力技术的垄断。未来，公司创新的步伐不会停止。”黎睦汉说。（记者 农冠斌 王文博）

来源：经济参考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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